【亮宇】他不爱我（微虐，HE）
国庆快乐，长假加班狗默默更文~~~~估摸着都忘了前面的了，大家就将就将就，有必要稍微翻翻（捂脸.JGP）
第四十九章
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好几个小时，医护人员匆忙地进出着，偶尔急促地跟胡老爷子沟通几句，连带着还签了好几份文件。
时间仿佛已经静止，韩宇的视线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聚成了一道幻影一般，隔着所有的黑幕只聚光在了那些白衣上。脑子里似乎还有些意识在让他恐惧那些文件是否是病危通知书，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韩宇的世界似乎只剩下混沌和灰白，在暗无天日的等待中，被绝望一点点吞噬。
隔着胡浩亮的至亲，看着他从手术室到重症监护室，再被军方医护人员直接转移到北京。韩宇第一次真切的明白到，同性的爱情为何多无‘善终’，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多的无奈。
虽然只是那么一纸薄薄的证书，却能让双方以合法的身份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守护着，能正大光明地第一时间知他是否安好，最坏的、即便是在病重时也能以至亲关系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不会像他现在这般，只能仰头在螺旋桨的轰鸣声中仰头看着医用直升机渐行渐远，然后任由冷风冰凉了脸上的泪。
“哥，亮哥会没事的。”
“嗯，会没事的。”
韩宇垂下酸涩的眼睛，前所未有的疲惫感从身体到心里。他用力闭上了眼，耳边似乎还听得见胡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担架车划过地面刺耳的摩擦声；眼前好像还能看到胡浩亮从废墟中挖出来时的模样，有些恍惚的和噩梦中满目的血红混在一起，分不清真实还是梦境。
他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太难受了，像有一只怪手大力地捏住了跳动的心脏，然后一点点收紧，不禁觉得疼，还有种不能呼吸的冰冷。
手机响了两声，有信息进来，只有一个医院的地址，是胡宏俊发来的。
现实就是如此，即便再疏远，兄弟仍然是兄弟。韩宇深吸了口气，撑着自己的膝盖稳住有些晕眩的身体：“小杰，帮我挂个急诊，顺便订一张最快去北京的机票。”
韩宇到北京已经是五天以后的事了，他烧得太厉害，强撑的意识在胡浩亮离开时彻底断掉，昏昏沉沉地在医院躺了几天才好。期间时醒时梦的都是胡浩亮的影子，那个还带着少年气总是淡漠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哥哥；那个会一边严厉地纠正自己动作一边在下课后带自己吃‘大餐’的小师傅；那个在自己最失落时什么都不说、一切如常地对自己笑骂着陪在自己身边的亮哥；那个会对着自己笑目光里全是宠溺和温柔的亮亮；还有那个面如死灰、神情空洞，流着泪说‘他不爱我’的爱人……
正统的军区医院，看望手续有些复杂，来接韩宇的竟是胡宏俊，几天前的碰面并不愉快，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亮亮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胡宏俊盯着前方开了口，“但还是很虚弱。”
韩宇是急于知道胡浩亮近况的，闻言‘嗯’了一声，道了句谢。他还想说点什么，电梯门又开了，进来几个面露忧色的人，期期艾艾地聊着病人病情，听情况是有些严重。
才经历了生死，韩宇有些受不了这种氛围，总让他不由得想起风雨中的事故现场和手术室外刺目的灯光。已经压下去的恐惧又升了上来，他缩在电梯的角落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胡宏俊脸色也不好看，目光凛冽地扫了眼旁人，待电梯到了楼层，示意了一下韩宇没做停顿地大步走了出去，才走出去没多远就正面碰上迎面而来的胡老爷子他们。
“爸，程叔。”胡宏俊看了眼胡老爷子身旁的胡妈妈，顿了顿才叫了声，“阿姨。”
“小宇，你来了。”胡妈妈也没多给胡宏俊好脸色，径直看向了韩宇，热络地伸了伸手，却又似想到了什么，手在半空虚晃了一下又不尴不尬地收了回去，轻咳了声，“咳，亮亮他，吃了药刚睡下，你……”
“我、我就看看他！”韩宇也感觉出什么，但心里着急也顾不上太多，磕磕巴巴地忙开了口，他已经受够了被所谓‘至亲’身份‘排除’的感觉，那种明明是生命中最亲近的人却不能亲近的绝望挫败感，他不想再承受。但话冲口而出又觉得自己的行径在长辈面前有些欠妥了，急忙又补了一句：
“就看看，我不打扰他休息的。”
韩宇小心翼翼甚至带上了些卑微，恳切地看着胡妈妈，生怕被拒绝了。胡妈妈鼻子发酸地别开了视线，之前韩宇在事故现场和医院过于反常的举动已让她起了疑心，只是当时一心放在胡浩亮身上也没多想，后来在飞机上思及于此和胡老爷子随意说了两句，才知道两人竟是来真的。
要说不震惊和反感是骗人的，但韩宇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都是自己疼爱的晚辈，现在自己儿子才从死里逃生躺在病床上，这孩子也是一脸病容的跟着奔波，心里说不上是心疼多一些还是排斥多一些。见胡妈妈没有反应，韩宇又巴巴地红着眼望向胡老爷子。
老爷子叹了口气，拍了拍胡妈妈肩膀对他点点头：“去看看他吧。”
清幽的单人病房里，胡浩亮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和额头还带着瘀伤和划痕。韩宇反手关上门，将胡宏俊复杂的目光隔断在了屋外。
他放轻动作一步步走到病床边，没有拉凳子，径直屈膝在床边蹲下身，伸手小心翼翼地拉过胡浩亮还打着点滴的手，无声地叫了声：亮亮。
温热真实的触感让他瞬间红了眼，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最后的相处还停留在磨折的冷战和他单方分手的争吵中。
韩宇心里有悔也惧。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真正的问题白白的让胡浩亮难过受伤，更恨自己的无知和过错差点害死了胡浩亮！
心里酸胀的痛楚密密麻麻地袭满了全身，韩宇劫后余生般止不住颤栗的惶恐，他轻轻握着胡浩亮的手，虔诚地俯下身亲了亲。眼里的温热终于承受不住重量落了下来，一滴又一滴，压抑的抽泣哽在喉咙里渐渐转为了悲切的呜咽。
极其克制地压低了声音，却是让人心碎的悲恸。
“宝宝，下雨了吗？”虚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韩宇慌忙抬起头，正对上胡浩亮侧头看向自己带笑的眉眼，忙胡乱摸了两把涕泪横流的脸，又喜又惧：
“亮、亮亮，我吵醒你了吗？我、我……”
“没，我以为，屋子里漏水了。”胡浩亮说得吃力，一句话喘了三次，却还尽力带着玩笑的口吻。
“亮亮……”韩宇叫了一声，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堵在喉咙一句也说不出，只剩下止不住的眼泪沾湿了脸庞。
胡浩亮费力地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摸摸韩宇。但他太虚弱了，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手就耗尽了力气，只能虚虚地反握住了韩宇。
“宝宝，我想你了。”胡浩亮目光似水，温柔的笑意和风细雨般温暖了韩宇近来一直紧绷冰冷的心，“我想亲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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